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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的暑假,都要給法國。

學期末的時候,她就央求我在暑假期間當她員林租屋的管家。管家,就是每週去她租屋處巡視一遍,給她家的植物澆水,管水、電、瓦斯、電話的帳單,管信箱的垃圾郵件,管繳交房租,管裡外門戶。她的租屋處就在同社區的對面棟,守望相助之責,我二話不說。

蔣的生活很優雅,養了幾個很有情調的小盆栽。每次去她家給黃金葛、螃蟹蘭澆水時,就想到蔣要去法國前的一串趣事,所以總會不由自主的笑著幫她料理家務。

原來蔣因多年留法,非常懷念法國的生活,早計劃暑假要回法國調劑身心了。兩個月的暑假,她要住她「老」朋友家,這位「老」朋友是八十多歲的獨居老奶奶,老奶奶可是非常歡迎她去的。為了辦居留簽證,蔣需要老奶奶的戶籍資料以證明蔣在法國有住處,於是蔣請老奶奶到戶政單位辦證明文件。隔了一段時間,蔣去電問老奶奶,證明文件辦了沒?老奶奶的回答是:「喔,我忘記了,我趕快去辦!」

辦好後,要請老奶奶將證明文件掛號寄來臺灣。等了一個多禮拜,蔣沒收到,再度去電催問,老奶奶說:「早就寄了呀!」於是問了老奶奶郵件的編號,蔣直接到郵政總局查問。結果問到了這個編號,卻是「查無此人」的退件,正要上飛機飛回法國呢!熱心的郵局辦事員電話一個接一個打,動員一系列的承辦人,就是要在該退件上飛機前能被攔截下來。費了一番周章,終於找到那份郵件,並用快遞從桃園寄到蔣的手中,才知道是郵件地址的寫法,本地郵差沒看懂。

沒關係,只要來得及辦簽證,都還OK!豈知,信封拆開來看到的,不是蔣辦簽證需用的證明文件,而是老奶奶辦證明文件時,法國戶政機關給她的收據單。

這下,蔣可真急了,再要老奶奶將正本寄來也來不及了!於是她向簽證處說明,並直接跟老奶奶要該證明文件的編號,用編號申請簽證即可。結果,老奶奶人老眼花,找不到哪裡有編號,最後拿出放大鏡找著了,蔣也在千鈞一髮之際將簽證辦成了,如期登上赴法的飛機。

一大票人為了一張證明單忙翻了,因為這是「體制」,是人類社會運作成熟的「制度」,是國人出入境必須的辦事「流程」。然而交織在其中的,有郵政人員濃濃的人情味,和這對相差四十歲的忘年之交的深厚情誼。

很美的一樁趣事!不是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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