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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九日,輪到以諾的班到台中科博館「校外參觀」。幾天前他就為此興奮不已。前一晚帶以諾到「貝里兒」買這趟「遠足」的餐點,他很貼心地挑了一份既喜歡吃又不太貴的燻肉小披薩(有的小孩會趁機向家長揩油的),我再給他添幾個巧克力小銅鑼燒,他好高興。

九日那天,早上七點二十集合,下午四點左右就回來了。「好玩嗎?」他滿足地回答:「嗯,很好玩!」看來真的玩得很開心。

週三早上我到他們班帶晨光活動,看到江仁豪在黑板上記名字,問以諾,為什麼是他在記。
「他是副班長。」哦!他們班的幹部都重新改選了!
「媽媽,妳知道我這學期當什麼長嗎?」我不好意思問他當什麼長,怕給他有「虛名」的壓力,未料,他倒先要我猜了!
「什麼長?」衛生股長啦!」
「老師指派的,還是同學選的?還是自願的?」
「有人提名,結果幾乎全班舉手,老師說不用數了,就是我了。」
「喔?你們同學怎麼都覺得你適合當衛生股長啊?那怎麼不是選你當班長?」
「是有人提名我啦,但我不是得最多票的。反正我也沒什麼領導能力!」
 
這話讓我有點多想了。以諾竟然覺得他自己沒有領導能力,是否妄自菲薄了?還是他有自知之明。我從小學到研究所都當班長、班代的,難道我就比較有「領導能力」嗎?

小學時候當班長,除了功課成績,大概是因為我特別有行俠仗義的道德勇氣,不但助弱扶傾,常幫助被欺負的殘障同學,還會修理欺負班上女生的頑皮男生,滿足許多人對班長的英雄崇拜,而且我的英勇事蹟還真不少。

記得小一時,有一位班上男同學的媽媽,帶著流鼻血的他,到家裡來找爸爸媽媽理論。媽媽特別吩咐我在爸爸書房待著別出來,由爸媽出面處理,只見父母一直向他們賠不是。沒想到那個男生自己承認是他先動手打人的,結果他媽媽也一直向我爸媽道歉。原本擔心雙方家長會吵起來的,竟然兩三句話就化干戈為玉帛了。

五年級的時候男女分班,隔壁男生一大票人欺侮我班女生,用掃把掀女生的裙子,害我們班好幾個女生受害,有人好委屈的哭成淚人兒。我氣不過,義正詞嚴的教訓他們一頓,沒想到他們沒被我慷慨激昂的演講感動,還公然再用掃地用具挑釁,結果就是我一個女生和五、六個男生打群架,被老師叫去一起罰站。還好老師英明,只讓我站一會兒,其他人站一節課。這就是我當班長「保國衛民」的代價。

中學當班長,大學當班代,應該是我一副古道熱腸,熱心公益,又肯負責的樣子。研究所當班代,是因為比同學稍長幾歲,臉皮較厚,有事臨到,就幫大家出面應付。所以,我也不是有什麼「領導能力」,頂多是「以服務代替領導」。

以諾生性羞怯,不敢出風頭,「遇強則弱,遇弱則強」,不好與人爭強,是個與人無傷的好好先生。同時,他心存慈憐,常常遷就別人,也會因不想得罪人,或不想惹麻煩,而對人一味謙讓,寧願自己吃虧。若論「領導能力」,對他而言,負擔似乎有點沉重。
 
「當衛生股長就不需要領導能力嗎?」我問。
「應該不用啊!就是別人掃完我再去檢查啊!沒掃乾淨的就叫他們再掃,他們不掃,我就自己掃。等他們掃完之後,我再去倒垃圾。」是這樣嗎?聽得我心疼不已!

「其實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選我當衛生股長。妳還記得我寒假返校打掃,一回來就衝去洗澡嗎?那時候,都沒人敢去掃垃圾車的車斗,我一口氣就把那裡掃乾淨了,只是身上有很多螞蟻。他們選我當衛生股長,大概是覺得我比較會掃地啦!如果遇到沒人要掃的地方,至少還有我會去掃啊!」

看以諾喜孜孜的作此推論,似乎為別人對他「掃地能力」的肯定,感到很榮幸!原來他的「會掃地」,不只是能力上的「會」,還是意願上的「會」呢!

收拾起作媽的不捨之情,我只好故作剛強,瀟灑地鼓勵他:「太好了!你在家裏也常常幫忙倒垃圾,你也是我們家的衛生股長喔!」

願主祝福保守他清潔的心,並得著他的一生,預備他成為主合用的器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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